是不是有一種憂傷,是「他們覺得我應該很憂傷」、「也許我很憂傷」、「為什麼我憂傷不起來」?如果有,我已經不想去計算這樣的狀態多久了!
應該是我覺得我不適任國外的工作,撤退回來的時候開始的吧?我忙著跟大家解釋我回來的原因,寫著無數的成果報告,寫著無數的心得文章,甚至隔離期一過,馬上投入工作,然後跟大家說,我會勇敢,這條路還很長,我會繼續用別的方式走下去。我感恩、我禱告、我是這樣殷勤期盼著現在及新的未來。我根本沒有時間去體會很多人跟我說的我會體會到的「Reverse Culture Shock」,或者壓力與憂傷。
但是,我應該是知道的,我知道我的壓力已經在邊緣掙扎,我的憂傷默默地被我習慣性忽視,所以無法察覺。很多人說:「再怎麼樣,都還可以回家!」對我而言卻是,「回家,是最遠最難的路。」所以,我跟大家說,先讓我安靜一陣子,是什麼事都不要找我的那種「安靜」。然後,默默地,我也漸漸離開人群了,我還是可以社交的,但是,我比以前更不相信人,更不想把自己交出去,跟別人說說真正的自己了。彷彿這樣,我才可以真正的安靜,重新找到我自己。
會變成這樣,應該是我又失敗了吧?是還沒打仗就認輸的那種失敗。
就好像學游泳,學到換氣的時候,我因為吃了好多次水,開始怕水,就漸漸不敢游泳了。學開車的時候,第一次被爸爸罵,因為我差一點撞到人;後來在鄉下自己學開,又撞停在路邊的車兩三次,之後坐在駕駛座上就會發抖,從此不敢再開了。然後是學打擊樂、學畫畫、學攝影、學人家到偏鄉服務、學長輩出國跨文化宣教等等,我找不到任何一項我曾經堅持下去而成功的例子。我應該就是網路笑話跟廣告會提及的那種嫁不出去的腐女級人物吧?
我是因為這樣又再次失敗,才淡淡地憂傷,卻又不知怎麼憂傷嗎?還是我想責怪自己,卻找不到好字眼呢?還是,我假裝堅強得太成功,連我自己都快被騙過去?可是,這個世界容不下一絲絲的不堅強啊!
如果,在這種時候,你比我勇敢,願意在我身邊等我、作我朋友,請讓我知道,但還是先讓我適時的安靜,不要嚇到我,雖然這個要求真的很無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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